相濡以沫62年,在吴老夫人段金玉先生眼里,吴征镒是怎样一个人呢?昨天,借助此次探访的机会,记者与段先生面谈了半小时,获得了吴老许多故事。
气量大,62年没吵一次架
“我们一起生活62年,没吵过一次架,没红过一次脸。”段先生追忆道,“他情绪不好的时候,最多就深深叹一口气,然后一切都放下了。有时与人有分歧,他会很耐心地解释,如果对方还不理解,他就不管了,继续干自己的事。他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胸和气度。”
“他非常脱俗。在他眼里,除了他的植物,其他都是俗事,就连家事,他也几乎从不过问。”段先生说,“他所有心思都在他的事业上。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就在于他的专心和气度。就像他说的,如果放不下杂事,就会牵扯太多精力,那什么事都做不好。”
很敬业,生命里只有他的植物
“他就是个工作狂,在他的心里就没有上班和下班之分,吃饭的时候都得孩子们到办公室去叫回来。”段先生说。
“他有个雅号叫‘摔跤大王’。他60多岁前经常带着学生们到野外学术考察,云南大部分都是热带雨林的红土,又滑又湿,年轻人都常打滑,他偏偏又是扁平足,走久了就会摔跤。在屏边大围山考察,他就是一路摔过来的,每天回到驻地都是红泥满身。有一次和周俊院士一起考察文山的植物,他在密林里摔了一跤,迟迟不起,大伙以为他摔伤了都去拉他。他却趴在那儿,仔细地看着一株白色寄生植物,惊喜地叫大家‘快看,锡杖兰,这是中国的新记录’。”说到这里,段先生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
乡情浓,扬州是他难割舍的根
“在云南生活60多年,他还是吃不惯这边的饮食。我们家烧菜一不放辣椒,二要放点糖。这都是你们那一带的口味吧。特别爱吃狮子头,后来我不让他多吃,有时他还偷着吃。单位的人都知道他爱吃淮扬菜,有他吃饭时尽量找淮扬菜馆。你们寄过来的扬州包子、茶食点心,他喜欢吃,都得留给他。他总说‘我吃淮扬菜长大的,忘不了那味’。”段先生说,“他经常对人说‘扬州是我的家乡’,大凡扬州发生的新闻他都要了解一下。”
“他有时也自责不孝,不能回家乡看看。”段先生说,“结婚62年,我就和他去过一次。那年我们去看了他家老宅子,在雨雪中逛了一下他在家常常念叨的瘦西湖。后来,他还常说带我和孩子再回扬州,一直没成行,这恐怕也是他的一件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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