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庆八十周年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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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欣赏
2014年,我受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委派,作为中组部第八批援疆干部,来到了新疆,来到了这片令无数人向往却又望而却步的地方,来到这里认识了无数同样热爱生活充满激情的战友。从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来到兵团担任新疆农垦科学院科研管理处处长的3年里,我不仅仅读懂了什么是兵团,什么是兵团人,更重要的是,这里变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能把自己在中科院学到的科学务实的精神,结合从事多年的国际扶贫合作项目经验,在这里一步一个脚印地为推动新疆的发展而努力,让自己在这里的三年份外充实。2017年7月,我顺利完成了为期三年的援疆任务,因表现优秀,成绩突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给我记了二等功一次,并授予“中组部第八批优秀援疆干部人才”称号。三年援疆路,一世兵团情。三年的努力不仅需要积累,需要沉淀,还需要坚持,用军功章向自己的青春致敬,向培养我22年的昆明植物所献礼! 因为自己是女人,更是援疆团队中少之又少的女性代表,自然就格外关注生活在这里的女人,我来自“一路”,她们生活在“一带”,一个伟大的发展构想把我们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只有多了解她们,才能更好地帮助她们。只有深入到她们的生活中,才能更好地理解她们的困难和问题,才能真正完成扶贫攻坚和可持续发展的任务。 “呃,我长在新疆都没参加过维吾尔族婚礼呢!”这是一位中年女同事在看了我的朋友圈后留下的感叹。正是这次让新疆本地人羡慕的经历,让我体会良多,感沛不已。 做为援疆干部,积极响应“六个一”工程的号召,和民族同志交朋友认亲戚是必须认真完成的重要任务之一。最终我们新疆农垦科学院援疆团队在石河子市石河子乡沙依巴克村与几户贫困农户结成亲戚,逢年过节总会去看望亲戚,送上问候。由于语言不通,和亲戚的沟通交流主要靠村委会的民族干部,同时我又是这个援疆团队中唯一的女性,自己和维族大学生村官热娜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古尔邦节到了,热娜专门邀请我和老爸去参加她表哥艾力瓦尔的婚礼。征求老爸意见时,一向不喜热闹喧嚣的老爸居然欣然接受,让我还颇感意外呢。 婚礼现场自然是热闹喜庆,盛况空前,但当我从热娜口中知道了一些新郎家的故事后,那其间许多的感动场面更让我心潮澎湃,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新郎的妈妈离婚后独立抚养五个孩子长大,这里面的艰辛从新人向长辈行礼时,她就止不住的泪水可以知道,现在孩子出息了,成家了,她该多欣慰呀!维吾尔妇女离婚后带着孩子离开前夫家自行生活,且得不到前夫任何的经济支持,这在新疆地区是很常见的,也带来了大量的社会问题。这个维族母亲没能从前夫那里得到任何财产去支撑她和孩子的生活,令人庆幸的是她得到了族里兄弟和村委会干部的帮助,在这种亲情和社会的温暖下她克服了数不清的艰难,熬过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岁月,终于一个人抚养大了五个孩子,而且孩子们都很优秀。我真的很佩服她,这个女人真的很坚强,这个母亲真的很伟大! 维族婚礼中新娘的面纱可不是新郎来掀的,而是未来的婆婆在额头上亲一下后由婆婆掀开的。这是新的家庭成员第一个温暖亲切的问候,难怪维族婆媳关系好,从迎进家门的一个小小举动开始就有太多的文化底蕴和传承。王洛宾老先生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掀起你的盖头来”现在听来可就少了这种亲情的感动,似乎艺术加工的意味太浓了。 维族婚礼男女分席,也不喝酒吸烟,没有推杯换盏后的胡言乱语,没有敬酒劝酒的喧嚣嘻闹,但场面更加热闹欢快,因为音乐一响起,一对新人就在大家的簇拥下甜蜜地对舞,舞池中也立马人满为患,有男女对舞的,也有两男或两女对舞的。在我的印象中,维族不论男女老少,不分高矮胖瘦,个个能歌善舞,开始只满足于在场边欣赏别人舞姿的自己,也忍不住拉上热娜混进人群边学边舞。唉,可惜舞技太逊,没一会儿就撑不下去了,偷偷溜回女宾席,害得自己的舞伴不尽兴。不过自己也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勤加练习,下次再不怯场了! 新郎确实有出息,婚礼办得很高大上。堆得小山一样高的美食就不一一道尽,婚礼还请来“新疆好声音”中涌现的优秀青年歌手献唱,给他们带来美丽的祝福。新人给每个男宾送了一顶小花帽,给女宾送了一条棉绸围巾,让大家都能将喜悦带回家中分享,比起喜糖喜烟,这个更有深厚的文化内涵。老爸更好玩,一回家就兴奋地跑到镜子前,戴上小花帽左照照右照照,开心地象个老小孩,别说,咱爸带上小花帽还真的像个帅酷的库尔班老大爷呢! 起初我对自己有这样的荣幸参加了维族婚礼还有一点小小的自豪,可后来又问了不少汉族同事,才发现没有去参加过维族的婚礼等社会活动是一个普遍的现象,细想起来却为这一现象背后的社会大环境感到隐隐的担忧。华夏民族的繁盛靠的是各民族之间的深度融合,这种融合让中华文明充满活力,如果在现代文明越来越高的当今社会,我们却对身边绚烂的民族文化不再好奇,至少会带来小区域范围内一种交流的障碍,让社会稳定和共同发展的目标变得似乎与个人不再相关,这是需要警醒的,由此看来在中央的号召下在新疆各机关事业单位中广泛开展“民族团结一家亲”活动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举措。 我1996年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工作,在1987年就成立的我国第一个民族植物学研究室,开始了自己的科研生涯。民族植物学致力于通过现代科学研究方法研究民族民间传统利用植物的知识和实践经验,实现植物资源的可持续利用、保护生物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服务于西部农村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为各族人民物质文化生活的不断改善提高作贡献。裴盛基研究员作为我国民族植物学的创始人,把我们带进了这个具有创新理念又充满挑战的跨学科领域。从学校学生到科研人员,这样的角色转换并不容易,非常感谢得到了王春、陈三阳、李炳钧、李延辉、许建初、龙春林、杨永平和王慷林等各位老师的关心和帮助,让自己在昆明植物所能够不断地学习和成长。从1998年至2006年我参加了多个国际扶贫合作项目,在工作中既注重少数民族的传统知识传承与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研究,也关注少数民族社区的社会经济发展,为当地政府的可持续发展和扶贫攻坚工作的决策提供科学依据。昆明植物所很早就在云南的扶贫项目中倡导运用了参与式农村评估(PRA)的概念与方法,利用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交叉的优势,分析少数民族社区存在的发展问题并试图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通过强调少数民族贫困群体的主动参与来调动发挥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增强自身发展能力,有利于建立可持续发展的扶贫开发机制。2001 年《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01—2010)》颁布后,国务院扶贫办明确提出,把参与式扶贫和整村推进作为两项基本的扶贫战略。这标志着中国扶贫机制的历史性转变:从“开发式扶贫”转入“开发式扶贫和参与式扶贫相结合”的历史时期。这是研究所在多年扶贫工作成功经验积累的基础上,不断进行政策倡导的结果,对国家更好地开展扶贫攻坚和可持续发展工作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对现在的精准扶贫工作更具有指导意义。 妇女专家赵捷的研究对我们现在在新疆开展的“三民”活动也有很大的借鉴意义。她指出,赋权农妇的本质意义旨在农村最基层社区开展发展项目的过程中,促进妇女在诸如获取保健、教育、脱贫及其他有关资源的同时,提高其相对于男性较低的地位,并通过自己的力量,发掘潜力和智慧,改变价值观、态度和行为,进而拥有管理和控制所有资源的能力和权力,并在心理和物质上具备与男性、与主流社会合作和谈判的能力和权力,最终从社会结构上影响不平等的社会性别关系进行改良。 在新疆的少数民族社区开展工作时,自己深深地体会到“一带一路”建设中开放包容的重要性。做扶贫项目时,不但要广泛地对少数民族社区的不同群体进行访谈,更要积极参加他们的各种活动,看到他们多姿多彩、充满智慧地保护和利用各种植物资源,对我们又何尝不是一种学习和启迪,民族文化中的精髓其实对现代社会的知识积累、社会构架和未来发展就是一座重要的宝藏。我们需要一起去探索,去汲取,去发展,而不是因为不屑和恐惧而刻意忽略它,贬低它,甚至拒绝它。只有走近它,才可以真正欣赏它美的一面,当然也才可能发现它真正的问题,一起寻找出最佳的突破口,帮助它提高、完善和升华。正象习总书记指出的,文明在开放中发展,民族在融合中共存。不同文明、宗教、种族应该求同存异、开放包容,这样才能并肩书写相互尊重的壮丽诗篇,携手绘就共同发展的美好画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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